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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教材整体上分成两大块：原理部分（第一编）和实证部分（第二编和第三编）。其中，实证部分又分为静态的描述（第二编）和动态的描述（第三编）。 在原理部分，本教材一方面介绍新制度主义，另一方面介绍现代政治制度的基本原则。在实证部分的静态描述中，教材从国家结构形式、立法、行政、司法、选举、政党等几个方面，比较不同的制度安排；在实证部分的动态描述中，教材力图剖析政治制度变迁的动力和机制。 在每一章中，教材都力图在对相关制度进行一般性介绍外，提炼出一些重要研究主题，吸收学界**成果，为学生提供比较完整的知识图景。

目录

第一章比较政治制度：问题与方法 

1

第一节制度与制度研究

1

第二节三种新制度主义10

思考题18

第二章现代政治制度的建构原则 19

第一节合宪性原则19

第二节民主原则25

第三节法治原则32

思考题39

第三章单一制与联邦制 41

第一节单一制与联邦制：渊源与性质42

第二节单一制、联邦制与分权问题 47

第三节联邦制的稳定性问题54

思考题60

第四章比较立法制度 62

第一节立法机构的组织形式及其运作63

第二节议员行为 69

第三节专业委员会 73

第四节立法过程及其控制 78

第五节立法与行政的关系84

思考题88

第五章比较行政制度 90

第一节总统制与议会制：孰优孰劣？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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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比较政治制度

第二节半总统制及其运作99

第三节分立政府的成因和影响107

第四节民主与官僚制114

思考题121

第六章比较司法制度 122

第一节大陆法系与普通法系的分野123

第二节司法独立的制度保障127

第三节违宪审查制度133

第四节陪审制度139

思考题144

第七章比较政党制度 145

第一节政党与政党制度146

第二节政党提名与政治竞选150

第三节议会党团与立法过程155

第四节政党竞争与政治极化159

思考题164

第八章比较选举制度 165

第一节选举规则：类型及影响166

第二节竞选活动与选民行为174

第三节选举制度与政党体制：迪韦尔热法则及其检验183

第四节选举管理与选举改革189

思考题197

参考文献 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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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XI 

图目

录

1 图0-1 选举制度与其他政治制度之间的关系

Ⅵ

2 图2-1 上帝、国王和人民三者之间的关系28

3 图3-1 全部联邦政体的维续时间54

4 图3-2 1945 年以后建立的联邦政体的维续时间55

5 图3-3 联邦成员单位数量与联邦稳定性的关系58

6 图4-1 立法监察对行政机构的影响82

7 图5-1 法国半总统制基本结构100

8 图5-2 半总统制中总统与总理的权力关系102

9 图5-3 政府部门结构图116

10 图5-4 政治系统中委托人与代理人的关系117

11 图8-1 西方主要国家议会选举投票率（1945—2017） 

179

12 图8-2 德国选民分裂投票情况（1957—2013） 

183

13 图8-3 新西兰选举改革前后比例性偏差变化情况（1978—2014） 

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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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I 比较政治制度

表目

录

1 表1-1 西方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不同变体

6

2 表1-2 三种制度主义比较16

3 表2-1 法治理论的不同形式38

4 表3-1 36 个国家的地方分权程度（1945—1996） 

48

5 表3-2 世界银行分权指数排名（前10 名）50

6 表4-1 两院制国家立法机构的结构（1945—1996） 

66

7 表4-2 公众与议员认同比较72

8 表5-1 现代国家行政制度类型91

9 表5-2 欧洲半总统制国家中的总统权力106

10 表5-3 宪政体制与分立政府类型108

11 表5-4 美国的选举周期与分立政府110

12 表5-5 美国历届国会的平均立法产出（按时代）114

13 表5-6 官僚问责方式119

14 表8-1 目前世界各国立法机构选举制度167

15 表8-2 选择性投票制计票方式示例170

16 表8-3 选区规模与比例性的关系171

17 表8-4 选举公式对于投票率的影响178

18 表8-5 2015 年英国议会选举中巴斯选区的候选人得票情况180

19 表8-6 分裂投票的类型182

20 表8-7 主要国家选举制度与有效政党数量（1990—2008） 

187

21 表8-8 单个组织与多个组织参与选举观察后的评估情况比较194

谈火生，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政治学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西方政治思想史、民主理论和西方政治制度。自2011年开始，一直从事西方政治制度和民主理论方面的教学工作。作者是国内协商民主领域研究的开拓者，2014年被中央办公厅借调，参与中共中央《关于加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建设的意见》的起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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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比较政治制度》是一本结构完善、阐述清晰的教材，从国家结构形式、立法、行政、司法、选举、政党等方面对比各种制度的异同，并阐释其背后的动因和机制，适合普通高等学校相关专业师生用作教材，以及对政治制度主题感兴趣的广大读者阅读参考。

前言

这两部教材可以说代表了比较政治制度教材最典型的两种写法，一种是对不同类

型的制度本身进行比较，一种是对不同国家的政治制度进行描述。这种格局一直延续

至今，改革开放以来的多本比较政治制度教材大体也是这两种思路。当然，也有学者

试图将两种写法结合起来。例如，杨祖功、顾俊礼先生主编的《西方政治制度比较》

就分为上、中、下三编。上编综合分析比较，介绍了西方政治制度的历史演变和立法、

行政、司法、选举、政党制度；中编则是典型国别比较，分别介绍了英、美、法、德、

意五国的政治制度；下编是超国家的欧共体的政治体系。

a 

应该说，三种写法各有利

弊。第一种写法能对制度本身有较深入的了解，但对不同国家的情况缺乏整体的观照，

尤其是对特定国家内部不同制度之间的配合以及制度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无法获得感性

认识。第二种写法可以对一个国家的制度有整体的了解，但对特定制度的各种子类

型，以及制度本身的优劣无法展开深入分析，也不易吸收比较政治学的一些新的研究

成果。

本书在写作过程中，总体偏向第一种写法，重在比较，而不是对各个国家的政

治制度进行介绍。这样的取舍是建立在如下的假设基础之上：在今天这个信息时代，

学生可以通过便捷的手段获取关于特定国家政治制度的基础性知识。课堂上的任务

是在这些基础性知识的基础上，对不同制度的设计原则、制度变体和制度绩效进行

比较。

当然，在具体展开过程中还需要处理一个问题：《比较政治制度》与相关课程之间

的关系，尤其是与“政治学原理”“比较政治学”这两门课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两门

课也会涉及政治制度，会对基本的政治制度进行介绍。本书采取的基本策略是：在介

绍政治制度的基本知识时尽量简洁，以避免与“政治学原理”课程相重复；同时，尽

量吸收比较政治学的前沿研究成果。因此，本书在论述具体制度的章节中，通常是

安排一节来介绍基本知识，后面几节则采取专题的方式，介绍相关专题的核心争论或

知识脉络。例如，在第三章，除了第一节介绍单一制与联邦制的渊源与性质外，其

余两节均是专题：单一制、联邦制与分权问题，联邦制的稳定性问题；在第五章，除

了介绍总统制、议会内阁制和半总统制这三种行政制度外，还会讨论分立政府的问

题，1990 年代以来关于总统制与议会内阁制孰优孰劣的争论；在第八章，除了介绍不

同的选举制度设计外，还会专门讨论“迪韦尔热命题”的检验、策略投票和分裂投票

问题。

与此同时，本书秉持“徒法不足以自行”的理念，注重制度与人之间的互动，以

及人在特定制度安排下的策略选择。在讨论具体的制度安排时，尽量关注制度中的人

的问题。例如，在讨论立法制度时，会专门讨论议员的投票行为及其角色定位；在讨

论行政制度时，会专门讨论如何对官僚进行问责的问题；在讨论选举制度时，会讨论

选举制度对选民行为的影响。

第二个问题：在学习这门课程的过程中应该注意哪些要点？

①　杨祖功、顾俊礼等著：《西方政治制度比较》，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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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比较政治制度

第一，在学习过程中应该思考现代政治制度的建构原则是如何体现在具体的制度

安排中的。本书在第二章介绍了现代政治制度建构的三个原则：宪政原则、民主原则

和法治原则。但是，这些原则是如何在具体的制度安排中体现出来的，相关论述散落

在各个章节中。这就需要我们在学习过程中注意将散落在各个章节中的相关知识点串

起来，从而形成完整的认识。

以民主原则为例，在不同章节都会涉及这一论题。最典型的当然是选举制度和立

法制度。在选举制度中，与民主原则最相关的一个问题是选举权的问题。在《政治学

原理》中，一般都会对此问题展开讨论，会介绍普选权的历史发展。但是，从制度设

计上如何保障一人一票、票票等值，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事实上，迄今为止，

人类还没有找到一个十全十美的制度，可以实现这一点。在第八章中，我们会介绍各

种不同的选举制度设计，也会指出不同的制度安排的利弊。在一定程度上，进入20 

世纪以后，很多国家转向比例代表制，就是因为多数决制在实现“一人一票、票票等

值”的理想时表现不佳。在立法机构中，与民主原则相关的议题之一是代表性问题，

尤其是女性和少数族群的代表性不足。即使是在美国、英国，女性在议会的比例也只

在15% ~20% 。

a 

对于立法机构而言，民主原则另一个更为重要的体现是其审议性。

按照协商民主的观点，立法机构作为公共领域，应该通过理性对话和慎思明辨，制定

高质量的法律和政策。但是，近年来，美国的国会在政党极化因素的影响下，已经日

益丧失其理性政治对话的品格，沦为党派零和博弈的场所。

b 

即使是看上去似乎与民主没有太大关系的章节中，其实也包含着民主这一主题。

例如，第三章讨论国家结构形式。在单一制中，人民主权的原则是非常清晰的；但是，

在联邦制中，人民主权的原则如何体现呢？在联邦制中，公民拥有双重公民身份，他

既是州的公民，也是联邦的公民。州政府和联邦政府都是建立在人民主权的基础之

上。因此，如果我们仅仅将联邦视为州的联合，则失去了联邦的民主内涵。那就只有

州主权，而没有人民主权。因此，没有民主，就没有真正的联邦。联邦不仅是州的联

合，更是人民的联合。联邦要想取得成功，必须建立健康的民主制度，使人民在州和

联邦两个层次上都能行使其民主参与的权利。

c 

与之类似，第六章讨论司法制度。司

法机构被称为最不民主的机构，但是，在实践中，它起码有三个问题与民主相关。第

一是法官选举的问题，尽管很少见，但时至今日美国很多州的法官均由选举产生；第

二，陪审团实践，这是地地道道的民主实践；第三，宪法审查，非民选的法官可以对

集中体现民主原则的立法机构所制定的法律进行审查，这到底是否对民主原则构成了

侵犯？

第二，在学习过程中应该时时注意各章节之间的联系。在一个政治系统中，各种

制度构件之间存在密切的关联。而且，不同制度构件之间必须实现功能上的耦合，才

①　Sarah Childs. Women in British Party Politics. New York: Routledge, 2008, 75. 

②　André B.chtiger. Debate and Deliberation in Legislatures. In: Shane Martin, Thomas Saalfeld, Kaare W. Strom, ed. The 

Oxford Handbook of Legislative Studies.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4, 145~166. 

③　R. A. W. Rhodes, Sarah A. Binder, Bert A. Rockman, ed. Oxford Handbook of Political Institution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6, 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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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V 

能保证整个政治系统的顺利运转。就像电脑中的各种软件一样，如果相互之间不兼容，

则可能导致电脑死机。我们以选举制度为例来说明这一点，作为一项基础性的政治制

度，它几乎与每一种政治制度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首先，选举制度和政党制度。在第八章第三节，我们专门讨论了“迪韦尔热命题”

的检验问题。该命题的基本观点就是，选举制度对政党制度会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多

数决制容易产生两党制，比例代表制容易产生多党制。反过来，政党制度也会影响选

举制度。在很多时候，是政党选择了选举制度，并操纵了选举规则。尤其是新兴民主

国家的选举改革，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被视为不同政党之间博弈的结果。

其次，选举制度和行政制度。在第五章第一节，我们讨论了总统制和议会内阁制

孰优孰劣的问题。按照林茨的观点，议会内阁制总体而言优于总统制。但是，舒加特

的研究发现，总统制表现不佳可能不是总统制本身的问题，而是总统制搭配了不恰当

的选举制度。另一方面，行政制度也会对选举产生影响。其中，最典型的一个表现就是，

行政官员可以通过选区划分来操纵选举，使选举的局势朝着有利于自己所属的政党方

向发展。

再次，选举制度和立法制度。一方面，选举制度可以塑造立法机构的组织结构，

影响立法机构的代表性、议席分配和议员行为。在第四章第一节，我们比较了立法机

构的不同组织形式；在第二节考察了议员行为方式上的差异。那么，立法机构内部的

这种差异性是如何形成的呢？一个很重要的影响因素就是选举制度。由于选举制度可

以决定通过何种方式将选票转换为立法机构的议席，政治家必须考虑在给定制度条件

下如何当选。因此，议员如何选择自己的行为策略，立法机构如何建立自己的组织机

构，都直接地受到议员竞选连任需求的影响。在以候选人为中心的选举制度（如单一

选区相对多数决制）中，立法机构更有可能采用去中心化的组织结构；而在以政党为

中心的选举制度（如政党名单比例代表制）下，立法机构更有可能采取向心式组织结

构，权力集中于政党领袖或议长手中。

a 

另一方面，立法机构也可能通过修改选举法

的方式来改变游戏规则。但这个难度很大，在第八章第四节中，我们对此问题略有

涉及。

最后，选举制度和司法制度。由于司法遵循专业主义原则，因此，它看上去与作

为民主之象征的选举制度关系不大。但是，在实践中，二者仍存在一定的联系。一方面，

有些国家和地区的法官是通过选举产生，我们在第六章第二节就考察了美国在州层面

的法官选举制度。另一方面，当选举出现争议时，法院可能介入。美国2000 年选举

就出现了这种情况，最后布什的当选是通过联邦最高法院的裁决来决定的。

其实，每一项具体的制度，我们都可以画出类似的知识网络图（见图0-1），这些

知识点散落在不同的章节之中，我们在学习的过程中要注意将其收集起来，这样才能

形成较为完整的知识图谱。

①　Erik S. Herron, Robert J. Pekkanen, Matthew S. Shugart, ed. The Oxford Handbook of Electoral Systems.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8, 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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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 比较政治制度

图0-1 选举制度与其他政治制度之间的关系

第三，在学习过程中应该注意比较政治制度与政治学其他分支学科之间的关系。

作为比较政治制度，我们的起点当然首先是要将每一项制度作为制度来看待，但又不

能止步于此，我们必须将制度置于具体的政治情境中来加以观察。当我们考察选举制

度、司法制度等具体的政治制度时，必须注意权力的分配格局、政治社会分歧状况、

政治精英的个性等因素在其中的作用。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理解制度的运行。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在学习比较政治制度时，必须注意将其与政治学的相关

课程联系起来，结合政治哲学提出的规范价值和比较政治提出的实证命题，思考政治

制度与政治价值之间的关联，以及政治制度与社会状况之间的相互影响。可以举两个

例子来加以说明。

1. 权利。权利是政治哲学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议题，我们在学习政治制度时，应

该思考具体的制度安排是如何保护权利的，权利诉求又是如何影响制度安排及其演

变的。其中，群体权利特别值得关注。在立法机构中，一个很重要的议题就是女性

群体和少数群体的代表权，它们不仅是立法机构代表性的重要指标，而且也是立法

本身的重要议题；在司法制度中，违宪审查制度的功能之一就是对权利受到伤害的个

人进行救济；在选举制度中，不仅普选权是选举制度产生和演变的一个重要问题，而

且在选区划分和选民登记过程中如何保护特殊群体的权利也是选举制度设计面临的

考验。

2. 社会分歧。社会分歧是比较政治学和政治社会学关注的一个重要议题。李普塞

特认为，研究促进民主的条件，必须把重点放在分歧与共识的根源上。民主理论的一

个主要问题是：在什么条件下社会能维护民主制的“充分”参与，而不引入削弱社会

凝聚力的分歧根源。

a 

社会分歧可以沿着不同的基线展开，如宗教、族群、语言等。

①　[ 美] 西摩·马丁·李普塞特：《政治人：政治的社会基础》，张绍宗译，1、11 页，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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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VII 

那么，在政治制度中，这些问题是如何呈现的呢？在国家结构形式中，联邦制产生的

动力之一就是因应不同社会分歧而可能爆发的冲突。在第三章中，我们会分析比利时

和尼日利亚是如何通过制度调适来化解分歧。在选举制度中，社会分歧会影响选举制

度的运行和选民的行为。而且，社会分歧是选举动员最强有力的工具，也是一些新兴

民主国家选举走向政治暴力的重要原因。在第八章中，我们会分析社会分歧如何影响

意大利选举制度改革的效果，并介绍从这一角度修正“迪韦尔热命题”的努力。在政

党制度中，有些政党就是沿着社会分歧的基线展开，形成单一议题政党，它们在现代

政党制度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由于篇幅的原因，本书不可能专门就这些问题展开论述，但我们在学习过程中，

应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孤立地看待政治制度，而应将其置于政治学的学科脉络中来

加以考察，注意政治制度与大的政治社会环境和重要的政治议题之间的互动关系。

第四，在学习过程中应该不断提醒自己，追问理论的适用性问题。从政治学学科

发展的历史来看，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政治学是以美国为中心发展起来的。

a 

因此，

在比较政治制度分析中，很多领域都是首先在美国的政治学研究中展开，其理论原型

源于美国经验，并成为该领域的基本分析框架。例如，本书第五章讨论的分立政府问

题，早期对于这一政治现象的研究过于集中在美国，而忽视了其他的总统制国家中的

分立政府现象，更少关注到非总统制中的分立政府问题，这种状况直到进入21 世纪

才得到改变；第三章关于联邦制的经典研究也起源于美国，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以

美国作为联邦制的典范来展开研究的，直到二战后随着一批国家获得独立后采用联邦

制，研究者才开始从发展中国家的视角来反思既有研究，一方面思考美国式联邦制的

局限性，另一方面提出了基于美国经验提炼出来的理论框架的适用性问题。在其他领

域也存在类似的情况。由于美国是一个联邦制国家，它的50 个州在具体的制度安排（如

财政制度）方面差异很大，因此，美国成为一个天然的政治实验室，研究者可以方便

地观察不同制度安排的效果。美国政治学在发展过程中，曾利用这一优势对不同的制

度安排进行比较，并发展出大量的理论分析框架。随着最近几十年跨国数据的不断积

累，学界已经能够对那些基于美国经验发展出来的理论框架进行检验。

从更一般的意义上讲，既有的理论框架即使不是发源于美国或基于美国经验提炼

而出，也绝大多数源于发达国家或基于发达国家经验提炼而出。例如，本书第八章讨

论的“迪韦尔热命题”，最初就是基于英国和法国的比较研究。那么，在多大程度上，

基于发达国家经验建立的制度理论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世界上其他地区的同类制度？这

是我们在学习和思考政治制度时必须时刻追问的问题。前几年出版的一本关于宪法审

查制度的专著中有一篇文章就直面这一问题。通常，学界会将违宪审查分为两种类型：

具体审查和抽象审查。前者以美国为代表，后者以欧洲国家为代表。但是，在曾经学

习美国的巴西和曾被认为属于欧洲模式的葡萄牙，这两种方式是同时存在的。而且，

巴西和葡萄牙并非孤例。因此，作者将文章的标题就定为“超越美国和欧洲”，他认

②　谈火生：《政治学的学科传统之争与中国政治学的未来》，载《教学与研究》，2017（5）：63~7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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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II 比较政治制度

为这种广为接受的两分法过于简单化，它不能准确地描述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违宪审

查制度。

a 

理论的适用性问题在政党制度中表现尤为明显，学习过《政治学原理》的

同学一定深有体会，感觉课堂上讲授的政党理论与中国的政治现实之间完全对不上号。

其原因就在于，现在流行的政党理论是基于欧美经验总结出来的，确实与中国的政治

实践有相当的距离。前些年，我们在编写《中国政府与政治》教材时就深刻地体会到

这一点。最终，我们选择跳出源自西方的“国家——社会”两分的理论框架，提出“政

党——国家——社会”三分的分析框架，以便更好地理解中国的政治现象。我们在学

习比较政治制度时，也要时刻记住这一点，不能简单照搬既有的理论来解释中国的政

治制度，它们是在不同的政治环境中产生出来的。这也是我们这本书在讨论各种政治

制度时没有涉及中国政治制度的原因，因为对于一本教材而言，这是一个过于艰巨的

任务。关于中国政治制度的探讨我们留给其他的教材。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本书对于政治制度的探讨对于我们理解中国的政治制度没有

意义。尽管这些源自西方的理论有一些并不能直接用来分析中国的政治现象，但它们

在发展过程中所遭遇的挑战和应对，以及由此所发展出来的研究方法，对于我们研究

中国的政治制度、理解中国的政治现象还是非常有帮助的。也许，我们应该好好地体

会托克维尔写于1848 年的一段名言：“我们把视线转向美国，并不是为了亦步亦趋地

仿效它所建立的制度，而是为了更好地学习适用于我们的东西。”“我们所要引以为鉴

的是其法制的原则，而非其法制的细节。”

b 

作为他山之石，世界各国的政治制度对于

我们思考中国善治不无裨益，源自西方的各种理论对于当代中国政治学的发展也富有

启发性。

面对理论自身适用性问题的挑战，我们可以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完全否认从发达

国家实践经验中提炼出来的理论可以应用于其他地方，因此，必须发展出基于自身经

验的替代性解释。一种是试图发展出更具解释力的理论框架，一方面吸收既有的各种

理论，另一方面又能对多样性的经验做出合理的解释。理想的状态当然是后者。尽管

具体的情境对研究议程具有决定性的影响，但情境性本身不能成为拒斥在更广阔的背

景下思考制度的理由。近年来，中国政治学界提倡历史政治学、田野政治学，主张“将

政党带回来”，就是一种可贵的努力。基于中国经验提炼概念和理论，并在比较的视

野下建立更具解释力的一般性理论框架，这是未来中国政治学应该努力的方向。

最后，交代一下本书的写作分工：前言、第一、二、三、八章，谈火生；第四、七

章，张君；第五章，谈火生、张君；第六章，袁贺、谈火生。

①　Virgílio Afonso da Silva. Beyond Europe and the United States: the Wide World of Judicial Review, In: Erin F. Delaney, 

Rosalind Dixon, ed. Comparative Judicial Review. Northampton, Mass: Edward Elgar Publishing, 2018, 318~336. 

②　[ 法] 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董果良译，3 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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